国家一级墙头劈叉运动员

荤素不忌,CP不逆
核平主义,掐架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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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顾】《枕函香》中

*角色、背景均属于P大,其他都是编的,编的,编的。


*

 

        天幕低垂,这江南的连绵阴雨下了整八日,顾昀便在内院憋了足足八日,是以临渊那巴掌大的木鸟扑楞着翅膀落在窗棂上的时候,顾昀正倚在床边昏昏欲睡。

        长庚手指在桌上轻击三下,那木鸟便如通灵性的活物一般滑落到他的手边。

        “葛晨那小子行啊,这小东西被他改进的越发灵巧了。”顾昀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接过长庚递过的药碗:“要我说这药早就不用再喝了,素日里药膳供着,还要喝这劳什子的药汤,我这身上的药味比当年还要入骨三分。”

        顾昀将那药碗拿在手中,左晃三圈右晃三圈,就是没有要喝下的迹象。

        长庚露出无奈的神情,带着笑意哄了一声:“药凉了便损药性,快喝了吧。”

        自打顾昀耳目之毒解去后,陈姑娘便开了一味调理身子清去体内多年沉积药毒的方子,但这人喝药倒不如往日那般爽快,总要磨磨蹭蹭到长庚去催。但凡长庚开口催促,顾昀却又爽利起来,正如此时长庚方开口哄他,他便扬着嘴角仰头将碗中清苦药汁一饮而尽。

        顾昀放下空碗,看了一眼从木鸟中取出传信后便一直眉头紧皱的长庚:“临渊可是查出了什么?”

        长庚将海纹纸递给顾昀,三日前临渊阁便已追踪到那船丢失的货物下落,也审了几个落网的虾兵,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北蛮十八部,却总隔着层雾蒙蒙的纱,够不着背后真正的捉刀之人。江南这局布的极为怪异,临渊方才出手不过几日便寻得了洋商的货物,顾昀以香先生的身份来江南是以不便露面,经日停留在这院落之中,面上做戏的行商行当均由他外出应对,那布局人既不想得那些货物又无法接触顾昀,那引顾昀来江南的目的至此更是无从得知。

        “这事有古怪。”顾昀一目十行的看完临渊传信,将海纹纸就着案上的燃灯火苗烧了:“没有一条供词指向北蛮狼王,却又字字句句的落实了北蛮十八部参与其中。眼下里北蛮各势力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来做挑衅大梁招惹是非这种没有好处的事。”

        “我们到江南时那赶车引路的老翁早几日就已不见踪迹。”长庚将落到桌上的一小捧灰烬扫入木鸟腹中,又在手边纸上提笔几句一同放入,合上机关后那木鸟原地蹦跶几下便展翅顺着窗户飞走了:“想是对方已确信了你的身份,为防顺藤摸瓜便撤走了探路人。”

        顾昀颔首:“这节骨眼上临渊传信于你,前脚防着顺藤摸瓜,后脚就捉到了这早已摸不到踪影的探路人,而那老翁缄口不言,重泽审了他一夜也没审出个二五六来,势必要你我之中一人亲自跑一趟提督府。”

        长庚叹了口气:“而你是个香先生。”

        做戏便要做足全套,既然顾昀此时是个又聋又瞎的香先生,哪怕对方已知晓他的身份,为防节外生枝引得对方使出什么狗急跳墙的阴招,也只好四平八稳的继续留在院落中。

        顾昀鼻尖耸动,一丝香气隐隐传来,雨天不易察觉的气味却逃不过顾大帅的鼻子,携带香气之人离内室尚远,他不紧不慢的取下琉璃镜从怀里掏出覆眼的白绸系上,又摸过长庚的手,隐晦的吃了几口香喷喷的嫩豆腐才翻过他的手心,写下四字。

        ‘调虎离山’

        长庚:“……”

        被占了便宜的长庚一时半会儿不知该拿这人如何是好,只好贴近顾昀耳旁正儿八经的嘱咐道:“小心为上。”

        香气近了些许,顾昀掏出他那白玉笛子放在唇边,十分入戏的开始装聋装瞎。

        长庚额头青筋一跳,在顾昀穿耳魔音中头痛万分,将顾昀的琉璃镜收入怀中,端着空碗起身出门去了。

        他拐过廊角时正瞧见端着膳食缓步而来的小丫鬟,这丫鬟是平日里看护这别院的守院人旧年时收养在膝下的义女,八九岁的光景,名唤阿妄。临渊阁也查过这丫鬟的身世,在被守院人收养前是个流落到两江的流民乞儿。他们来江南身边未带丫鬟侍童,为掩饰顾昀身份,照顾耳目不便的香先生一应膳食之责便落在了她身上。

        离的近了,长庚才闻到阿妄周身裹着的那一抹异香,因着明面上顾昀这香先生的身份,是以院中除却花香便无人拿香凝出来献丑,这几日也从不见阿妄熏香,因此那抹香气便更显突兀。

        阿妄手中托着食盘不好行大礼,怯怯的行了个蹲礼便匆匆与长庚擦身而过。

        长庚皱眉回望,鼻间熟悉的香气让他下意识的屏息,沉吟片刻才回身离去。

 

        阿妄余光瞧着长庚的身影转过廊角再也看不见时才在顾昀那杀人于无形的笛音中面不改色的推门而入,将手中膳食放于桌上。

        呛人的异香都囫囵个儿的扑到鼻子底下了,顾昀这个假香先生只好放下手中的笛子,摸索着去拿桌上的药粥。

        阿妄将粥碗推到顾昀手边,见他先将粥碗置于鼻下闻了闻才轻抿一口,方才还怯怯的小丫鬟便敛去了面上的神情,漠然开口:“安定候这香先生装的真是有模有样。”

        顾昀一顿,放下粥碗:“你身上这香我只在三个人身上闻到过,除却你以外,一个是当年元和先帝的皇贵妃,另一个则是胡格尔。”

        阿妄笑出声来,脆生生的童音陡然变得阴恻恻的:“你如今已知晓我的身份,还敢吃我拿来的东西?”

        “我在江南落脚八日,你要毒死我便不会等到现在,况且既能毒死人又能让我闻不出的毒怕是这世上无论如何也寻不出一味来。”顾昀解下白绸,抬眼去瞧这半大女童:“胡格尔是最后的天狼神女,而神女秘术又在陈家手中,我以为在加莱荧惑之后北蛮十八部便再无会使神女秘术之人了,想不到如今竟又有神女现身。”

        顾昀隐去长庚未提,自来江南后他每日的膳食长庚都隐晦的替他验过无毒方才让他食用,陈姑娘那调理的方子也有祛毒的药效,因此他才断定阿妄未曾在可食用之物上下毒。那刺鼻的异香他幼时在皇贵妃身上闻过,在雁回时也曾在胡格尔身上闻到过几次,若是有毒想必不会至今无事。

        “姐姐们都不在了,长生天从天狼的怀抱里收回了她们,神女的血在草原上便断绝了。”阿妄痴痴的笑:“我不过是姐姐们认来的妹妹,不敢自称神女,从长生天的神女那里学来的秘术如今只不过是为了给姐姐们复仇而已。”

        阿妄颤着手揭下脸上的一层假皮,赫然是一张半老之相,长在七八岁的女童身上无比怪异。

        “无论是皇贵妃还是胡格尔均非绝命于我手中,若你要复仇便不会来寻我。”顾昀面带三分嘲弄,“加莱荧惑倾心皇贵妃,神女姊妹认下的义妹又暗自恋慕加莱荧惑,这便也说得通了。”

        阿妄神情蓦然狰狞,带着仿佛生啖其肉的恨意看向顾昀。

        顾昀全不在意:“你蛰伏已久,如今设局引我来江南却如此轻易现身,怕是已时日无多。”

        江南这布下的局并不周密,此次的北蛮人只善于躲避拖延。最初失窃的那船洋商的货想是已使出了能避开两江驻军的十成十的心机,抱着的便只有引来对江南生事极为敏感的安定候这一个目的,余下的便是尽可能的拖延时日。在引路老翁自投罗网时,顾昀便知这局的捉刀人想是已按奈不住,这才假意支开长庚引蛇出洞。

        阿妄着一身桃色的裙衫,本是极为可爱喜人的装扮,此刻却被那张脸映衬的诡异可怖:“我早该动手,但如今的天狼十八部竟是一群懦夫,平白废了我许多功夫才有如今的人手布下引来你的局面。”

        只有以天狼十八部的名义在江南生事,才会使安定候顾昀亲自来江南。

        “你既然不下毒,难不成是想手刃仇敌?”顾昀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玉笛,这异香闻久了熏的他头疼。

        阿妄视线落在顾昀手边的粥碗上:“你以为这世上当真没有无味的毒吗?”

        顾昀一怔,一股邪火自上而下蔓延向腰腹之间,烧灼难忍。他面不改色的佯装无事,单手撑着下巴看似懒散无骨的倚在桌旁,却是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周身毫无破绽,只有桌下放在膝上的手握紧了冰凉玉笛,青筋根根凸起。

        “愿闻其详。”

        “无味之毒不是毒,无毒之香不是香。以无毒之香做引可引出无味之毒的毒性,名为枕函香。”阿妄抹去了脸上狠毒的神情,挂上似是孩童般天真的笑意:“阿妄毒已入骨,一味为痴一味为妄,成全了这般身躯接近仇敌,如今以这孩童之躯至多还可苟延十日,在鬼乌鸦头领的手底下过不去一招半式,谈何手刃仇敌?然而有些事比杀了你还要使我快意。”

        顾昀此时已是面色潮红,冷汗爬满了背脊,紧握玉笛的手攥得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中。

        阿妄闻到了血腥气,褪去诡异的天真,笑意逐渐变得张狂:“你仅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忍耐这灼热焚烧至毒入肺腑身亡,要么就以你这堂堂大梁主帅的铮铮铁骨去随便找个这院内哪个护卫将家委身……”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便擦着阿妄的耳射入她对面的墙中,那是一支配着金匣子的箭矢,带着刻骨的杀意没入墙中整整半尺。

        迟来的哀叫自阿妄的口中爆发,箭风刮去了她右侧半只耳朵,她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然而不消片刻她便咽下了痛到极处所发出的哀嚎,带着痛楚与快意混合在一道的狰狞面孔望向身后。

        长庚寒霜满面,眼中是摄人心魄的冷意。他看了眼强自镇定端坐在那里的顾昀,沉声吩咐身后的护卫:“你们把她押去姚大人府上,自有人接管。若我明日在提督府没有见到她,或者见到的是个死人,你让姚镇提头见我。”

        护卫低头应是,揪着地上缩成一团的阿妄迅速的离开内室。

        待人都走了,门也阖紧,顾昀才松开牙关,扶着桌子想要起身却脚下一软便要摔下去。

        “子熹!”长庚忙丢了手中长弓,上前接住了顾昀揽在怀里,触手的是被冷汗浸透的衣衫与烫手的热度。

        顾昀已忍到极致,长庚身上的安神香夺去了他最后一丝神智,玉笛自手中落下,掌中的血沿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刺的长庚心头绞痛。

        可到了这般地步,顾昀却仍然仰头对长庚露出个安抚的笑:“心肝儿别怕……不过是媚药罢了。”

 

-未完-

本来分上下就能把车开完,没想到愣是没能写完,下章再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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